對于煤化工企業乃至整個煤化工行業來說,目前的心情十分糾結:一方面,2015年不少項目差強人意的表現讓眾多投資者對煤化工的前景產生質疑和擔心,至少沒有前幾年的熱情爆棚,于是無奈地決定“十三五”期間大幅壓縮煤化工建設規模;另一方面,已經選擇的技術研發方向、規劃甚至已經開工建設的煤化工項目何去何從,令人左右為難、舉棋不定。《中國煤化工》編輯部在“十三五”開局之際,業內外迫切地想要知道,怎樣對待那些已經開工建設的煤化工項目?帶著這些問題,記者進行了深入采訪。
“十三五”縮水已成定局
“受油價、煤價、氣價下跌,宏觀經濟下行壓力增大、煤化工投資效果低于預期,以及其他諸多因素影響,新疆‘十二五’規劃的煤化工項目目標很難實現。‘十三五’期間,新疆將大幅壓縮煤化工建設規模。”上月末,新疆自治區發改委能源處副處長陳偉東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透露。
他說,新疆“十二五” 煤化工本來的規劃是:到2015年,建成煤制合成氨、煤制二甲醚、煤制氣、煤制油、煤制烯烴、煤制乙二醇、煤焦化七大產業鏈和具有一定規模的現代煤化工產業集群;形成年產煤制尿素260萬噸、煤制二甲醚80萬噸、煤制天然氣600億立方米、煤制油360萬噸、煤制烯烴100萬噸、煤制乙二醇100萬噸生產能力。但截止2015年12月底,上述目標絕大多數未能實現,有些目標甚至干到“十三五”都很難實現。考慮到煤化工項目現在的經濟性和未來的不確定性,新疆自治區在給國家能源局的“十三五”規劃送審稿中,大幅壓縮了煤化工規模。其中,僅煤制氣產能就由“十二五” 規劃目標的600億立方米/年壓縮至“十三五”的300億方米/年。
事實上,壓縮“十三五”煤化工規模的地方政府絕非新疆自治區一家。
陜西省工信廳公布的該省“十三五”將重點打造的產業中,煤化工產業雖然仍位列其中,卻沒有再提及“十二五”規劃中所列的煤制氣、煤焦化、煤制化肥和煤制二甲醚等項目;內蒙古、山西、甘肅3省區相關部門負責人在接受記者問詢時也明確表示,雖然目前還未最終敲定,但“十三五”煤化工規劃的新增規模肯定要比“十二五”規劃的小,投資額也將大幅壓縮。
企業方面,大唐煤化工公司有關負責人近日透露,公司正全力推動集團旗下煤化工板塊整體出售事宜,至于“十三五”期間是否還要新增現代煤化工項目,或者增加多大規模,目前并無明確說法。
另外,伊泰集團、潞安集團、兗礦集團、陜煤化集團、延長石油集團等企業負責人亦明確表示,雖然目前還不能透露企業“十三五”規劃的具體內容,但煤化工建設規模肯定會被壓縮。今后,企業絕不會一味鋪攤子,而是要集中有限資金,選擇那些技術先進成熟、市場容量大、目前情況下仍有一定盈利的煤化工項目,并經充分論證后再擇機開工建設。
“相信全國其他產煤省份、更多能源化工企業乃至國家層面,在制定‘十三五’規劃時,都會不同程度地壓縮煤化工建設規模。”陜西煤業化工集團常務副總經理尤西蒂表示。
他說,中國煤化工由高燒不退到降溫,是眾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是調結構轉方式應對環境約束、適應經濟“新常態”以及國際能源格局新變化的現實選擇,是當前國際石油價格暴跌沖擊的短期直接結果,更是政府和企業的明智之舉。
業內人士對煤化工降溫原因的分析趨于一致。
首先,煤化工項目的經濟性沒有預期那么好。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后,全球經濟調頭向下。雖然中國、美國、歐盟等主要經濟體均采取了量化寬松政策以刺激經濟,但也只是防止了經濟硬著陸,并未能徹底扭轉經濟下滑的態勢。持續走軟的全球經濟,對包括石油、天然氣和煤炭等能源資源的需求強度明顯減弱。再加上北美地區頁巖氣及致密油的大規模開發和國際地緣政治格局的改變,使得全球石油、天然氣、煤炭等主要能源資源類產品由過去的供應偏緊轉而供大于求,煤炭、石油價格分別自2012年和2014年下半年持續大幅下跌,繼而拖累大宗商品和眾多化學品價格斷崖式下跌。在煤價、油價和產品價格均大幅下跌的情況下,不少煤化工產品出現了成本倒掛。一些煤化工項目甚至成了拖累企業健康發展的包袱,企業因此對煤化工的態度發生逆轉。
其次,煤化工項目對地方GDP的拉動作用已經減弱。一方面,“十八大”之后,中央的政策導向發生了巨大變化。最顯著的特點是更加注重生態環境,不再唯GDP論英雄。宏觀層面的這一變化,使得地方政府主觀上沒有了為實現高速發展而競相上馬煤化工項目的沖動。另一方面,由于煤化工項目的表現差強人意,去年至今不少項目還出現了較大虧損,且虧損面正在擴大,投資煤化工項目不僅無法為地方政府增加財稅收入,反而可能迫使地方政府為挽救虧損巨大的煤化工項目而“出血”,加重地方財政負擔。加之大型煤化工項目的資金來源多以銀行貸款為主,項目虧損后,銀行貸款難以如期歸還,有引發金融風險的可能,這種情況下,地方政府自然會對煤化工“變臉”。
據記者了解,近幾年煤化工尤其大型煤化工項目的投資主體,依次為煤炭、石油和電力企業。受傳統能源價格持續大幅下跌影響,目前煤炭行業已經出現了行業性虧損,石油企業正遭遇歷史性困局。這些企業維系正常生產經營的資金捉襟見肘,即便想鋪攤子上項目,也已力不從心。至于電力企業,雖然日子稍微好過些,但由于缺乏煤化工方面的技術人才和專業化管理團隊,其涉足煤化工遭遇的困難、挫折和風險更大。大唐能源集團煤化工板塊因虧損巨大欲整體出售的前車之鑒,令不少非化企業對煤化工望而卻步。
最后,煤化工項目綜合成本和風險悄然增大。此前,煤化工規模小,現代煤化工剛剛起步,環境和水資源約束尚不明顯。但如今煤化工規模已經較大、國家環保法規日益嚴格,這使得煤化工項目的前期投入大幅增加,政策性風險加大(去年至今不少煤化工項目環評被否或無法取得土地使用證就令不少企業騎虎難下)。后期,在減排壓力持續增大、國際石油天然氣供應充足、中國能夠方便地低價進口油氣資源的情況下,國家對投資強度大、資源消耗多、排放多的煤化工項目的審批勢必越來越嚴格,煤化工項目面臨的政策性風險將持續增大,客觀上起到了對煤化工降溫的作用。
一位不愿俱名的專家更向記者透露:“十三五”期間,國家層面除有條件地核準“十二五”已經開工的重點煤化工項目和已經獲得“路條”且手續齊全的現代煤化工項目外,將不會新批任何煤化工項目。
這幾種路徑被普遍看好
雖然目前煤化工項目盈利能力和經濟性差強人意,行業遇冷且建設規模將在“十三五”被大幅壓縮,但這并不代表煤化工沒有前景,這也是業內專家的一致看法。
尤西蒂表示,煤化工投資的降溫,是政府、企業和社會客觀、理性看待煤化工的務實之舉。厘清發展煤化工的重點和方向,把有限的資金、人才及要素,集中于那些具有前景和戰略意義的技術研究與項目建設與管理上,提升煤化工技術水平、環保能力和資源利用效率,這對煤化工后期的健康可持續發展大有裨益。
他認為,綜合考慮示范項目近幾年的表現、投資強度、工藝技術的先進可靠度、產品市場容量和可預見的政策與市場變化,建議繼續重點關注以下路線:
一是煤制烯烴。無論全球首套示范項目—神華包頭60萬噸/年煤制烯烴還是后期投產的神華寧煤50萬噸/年煤制聚丙烯,擬或是去年才投產的中煤榆林60萬噸/年煤制烯烴項目,均取得了不錯的經濟效益。尤其在國際油價低于50美元/桶時仍能實現較好盈利,說明煤制烯烴項目具有較強的抗風險能力和盈利能力。從需求側看,我國每年進口聚烯烴超過1000萬噸,供需缺口較大,而石油法乙烯即便在當前低油價情況下其成本依然遠高于西部地區的煤制烯烴,后期產能增長有限。隨著家庭小轎車的普及和汽車輕量化的需要,汽車行業對聚丙烯、聚乙烯的需求量將持續增加。因此,煤制烯烴應成為煤化工的首選。
二是煤制乙二醇和對二甲苯。預計2020年,我國乙二醇和對二甲苯表觀消費量將分別達到1800萬噸和2700萬噸。新增產能有限,這為煤制乙二醇和煤制對二甲苯提供了歷史性機遇。從幾套煤制乙二醇裝置2015年的表現看,有的實現了長周期高負荷穩定運行,產品穩定地達到了聚酯行業的質量要求,有的已經在聚酯行業成功應用。這些都表明,我國不僅掌握了煤制乙二醇成套工業化技術,也總結摸索出管理運營煤制乙二醇裝置的經驗和方法。只要生產管理和市場營銷跟得上,即便在目前低油價情況下,煤制乙二醇仍具較強的盈利能力。更為重要的是,相比其他現代煤化工路徑,煤制乙二醇項目投資相對較小,無須更高層面審批或核準,項目面臨的政策性風險和資金壓力較小,在絕大多數企業資金緊張的情況下,煤制乙二醇是較為理想的投資品種。至于煤經甲醇制對二甲苯,有市場、有競爭力、也有較好的盈利預期。但由于目前尚無大型工業化裝置示范驗證,且存在項目能否順利落地的風險(由于對二甲苯已經被妖魔化,公眾談之色變,導致不少對二甲苯項目無法落地或中途夭折),建議企業可積極關注適度介入。
三是以煤熱解為龍頭的煤分質利用項目。煤分質利用不僅符合高質高用、低質低用和能量梯級利用的物質利用原則,也能最大限度地減少能源消耗和排放。熱解得到的潔凈蘭炭、煤焦油和煤氣,既可作為商品直接銷售,也可與更多行業耦合深加工為高附加值產品,已經被國家層面確定為煤化工未來發展的重要路徑之一。目前,多條煤熱解技術路徑已經獲得突破;中低溫煤焦油深加工誕生了延遲焦化加氫、固定床全餾分加氫、懸浮床全餾分加氫和沸騰床全餾分加氫數種加氫技術且均得到了工業化應用驗證。其中采用清水熄焦或干法熄焦技術的潔凈蘭炭,不僅廣泛用于化肥、電石、鐵合金、高爐噴吹等領域,還因其各項指標符合散燒煤衛生質量要求、對減少燃煤排放與防止霧霾天氣出現有顯著效果,備受京津冀魯豫及陜西等地方政府和用戶關注與青睞,入冬以來,僅榆林蘭炭銷往京津冀地區的就超過15萬噸。后期一旦能夠給予使用蘭炭的居民像使用無煙塊煤的居民相同的燃煤補助,蘭炭的成本優勢將凸顯,必能憑借明顯的性價比優勢迅速搶占散燒煤市場。
延長中煤靖邊能化公司總經理李偉在贊同煤制烯烴前景廣闊的同時,建議后期項目在規劃設計時,應避免繼續生產普通牌號聚烯烴產品,重點生產膠聯聚丙烯、車用聚丙烯、茂金屬聚乙烯,以及乙烯-醋酸乙烯共聚物等國內嚴重依賴進口且未來市場空間很大的產品,分享中國汽車工業和高端包裝業持續發展帶來的商機。
陜西煤業化工新型能源有限公司執行董事、總經理方剛則建議重點發展超細煤粉與高效煤粉鍋爐項目。
他說,根據中國工程院金涌院士等多位專家的說法,只要是將煤轉化為其他產品或能源的過程,均可稱之為煤化工。超細煤粉是通過特殊的物理加工方法,將優質洗精煤研磨成微米級微粒。由于煤粉粒徑小、比表面積大,當其以霧態噴入爐膛并與空氣充分接觸后,便能在低于1000攝氏度的溫度下快速燃燒,從而大幅縮減了氮在高溫下被氧化為氮氧化物的可能,顯著提升了煤的燃盡率和鍋爐熱效率。與傳統燃煤鍋爐相比,高效煤粉鍋爐煤的燃盡率超過98%,鍋爐熱效率超過90%,顆粒物、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濃度分別低于燃氣鍋爐排放限值,完全可以實現煤的清潔高效利用。目前,全國能耗高、污染重、需徹底改造的中小燃煤鍋爐40余萬臺。“十三五”期間,哪怕只有一半改為高效煤粉鍋爐,也將擁有數千億元的市場機會。不僅如此,由于超細煤粉鍋爐對應的是集中供熱和熱、電、冷聯供,既是市政服務業也是環保朝陽產業,若能及時涉足該行業,也有利于已經深陷困局的煤炭及煤化工企業加快結構調整,實現華麗轉身。
立即對“半拉子”項目重新評估
目前最令企業糾結的是那些已建但尚未投產的“半拉子”煤化工項目。繼續推動,還需接連不斷地投入大量資金,即使咬牙建成,也許項目投產之日就是虧損之時,隨后的經營負擔會愈加沉重;停工不建,前期的投入成為沉沒成本,部分會付諸東流,弄不好還要背上“決策失誤”之責。
但專家們認為,考慮到時下的市場環境、政策趨向均已經比項目啟動時發生了較大變化,對這些“半拉子”工程乃至后期建設的所有項目,都應建立動態評估機制,真正以市場為導向,及時調整項目路線和進程,確保企業損失最小化和效益最大化。
尤西蒂表示,發展現代煤化工的初衷是石油替代、降低我國石油對外依存度、保障國家能源戰略安全。所以不少煤化工項目都是在石油供應緊張、價格高企時規劃建設的。但在油價已經腰斬的情況下,這些煤化工項目的經濟性顯然已經發生了變化。目前有兩種選擇,一是“開工沒有回頭箭”,繼續堅持建設計劃不動搖向前推動項目;二是“緩”,即對已不看好的項目先緩建,停下來看看再說。
據記者了解,這兩種辦法都是企業的無奈之舉,既有可取之處也有弊端。前者的好處是不會讓前期投入打水漂,項目建成投產后,形成了有效產能,能夠產生一定的現金流,維持項目運轉。即便虧損,也屬于市場驟變引發的經營性虧損,投資決策方面可以交代過去。而一旦情況變化、市場回暖,企業還有咸魚翻身的機會。但若項目建成后較長時間內持續大幅虧損,對于已經竭盡全力推動項目建設的企業無異于雪上加霜。后者的好處是企業可以進一步觀察論證,有機會還可以進行一些可能的調整,也可以緩解企業的后續資金壓力和債務風險。但弊端是因拖延而增加建設成本,而且緩的時間也不可能無限期。
尤西蒂建議,對于那些”半拉子“項目,應立即組織不同領域的專業人員進行全面細致地重新評估,并參照項目進展情況做如下安排:一是低油價下依然能保本或盈利的項目,應毫不猶豫地加快建設進程,爭取早日投產達產見效。二是對那些產能已經絕對過剩,出現行業性虧損,預計數年內甚至更長時間市場都不會好轉,且實際投資未超過三分之一的項目,果斷停建,最大限度地減少損失。但若項目投資幅度已經超過40%,則無論如何,只能堅持建設下去,搏一搏未來市場機會了。三是對那些在目前市場情況下雖不能盈利,但只要國家政策或外部經營環境發生改變、且有改變可能的項目(比如煤制油品的消費稅有可能調整,困繞煤制氣企業的管輸和價格壟斷問題有望隨著改革的深入而緩解甚至消除),則應區別情況調整建設節奏,做好前期工作,待市場回暖或政策明朗后再快速推進。
延長石油集團煤化工首席科學家李大鵬的建議更加直接。他說,現代煤化工雖然依然有著較好前景,但國際石油價格何時見底?將在低位運行多長時間?何時反彈?能反彈到什么高度?均是未知數。因此,凡投資額未超過10億元的大型現代煤化工項目,都應停建。投資超過10億元的項目,若是單純煤制油、煤制氣項目,也應適當緩建,避免占用企業寶貴的流動資金。
石油和化學工業規劃院副總工程師劉延偉表示,凡是手續不全、未批先建、水資源和煤炭資源未得到有效落實,環評未通過或選址嚴重不復合有關規定的項目,無論投資多少,都應堅決停下來。否則,隨著國家治污、治違力度的加大,將來這些項目下馬的風險會越來越大。屆時,企業前期投入越多,損失就會越大。
陜煤化集團副總工程師、渭化集團原副總經理張小軍認為,對已經啟動的煤化工項目的去留,不應一刀切,而應通過全面細致科學的動態評價后再做決定。比如當初上項目時,其理由和條件是什么?而今這些理由和條件是否發生了變化?變化到什么程度?這種變化會帶來什么風險和后果?這樣的后果和風險企業能否承受?如果發現在建項目當初上馬的理由和條件現在均已經不復存在了,或者發現當初所選的工藝技術已經不符合國家產業政策或環保要求,存在較大的政策與道德風險時,就應當即立斷停建該項目。絕不能以“開弓沒有回頭箭”為由,繼續推動項目建設。
“這一點,國外優秀企業為我們樹立了榜樣。”張小軍說。2007年,美國陶氏化學公司與中國神華簽訂協議,宣布共同開展世界單體最大煤化工項目——投資上千億元的神華陶氏榆林循環經濟煤炭綜合利用示范項目的可行性研究。但歷經近10年的論證,且耗用了大量人力、財務、物力和精力之后,陶氏發現隨著國際油價的下跌,原規劃的煤化工項目經濟性已經發生巨大變化,若繼續推進項目建設還可能使企業面臨巨大的資金壓力與財務負擔,影響公司全球布局與長遠發展后,便毅然決定退出榆林項目。
還有,當年美國杜邦公司擬用自己的醋酸乙烯技術與中國渭化集團合作建設醋酸-醋酸乙烯項目。但當得知該項目前段工序擬采用電石法生產乙炔繼而生產乙烯時,杜邦公司當即表示不向渭化集團許可其醋酸乙烯技術。理由是電石屬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行業,對人類賴以生存的環境有較大負面影響。若采用杜邦公司的技術生產醋酸乙烯,就等于杜邦公司在與落后工藝合作并在間接地鼓勵可能破壞環境的落后工藝繼續存在和應用,這將有損杜邦公司的聲譽和長遠利益。
“雖然渭化集團最終未上馬醋酸-醋酸乙烯項目,但這件事情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想在企業決定項目去留過程中,除了考慮經濟效益外,是否也應像杜邦公司那樣,給予環境一票否決權。即無論是將來要上的新項目,還是當前舉旗不定的在建項目,凡是可能對環境造成較大影響的,都應堅決下馬。”張小軍建議。
而在國家發改委能源研究所研究員姜克雋看來,凡是企業已經感到力不從心或猶豫不決的煤化工項目,都應立即停止建設。因為巴黎氣候大會已經達成共識和,明確了全球2攝氏度目標,并提出了更加雄心勃勃的1.5攝氏度目標。按照這一目標和中國的承諾,今后30年,世界各國都將盡量減少化石能源尤其煤炭資源的利用,持續增加可再生能源的投入和應用,真正步入后石油經濟時代,國際石油價格很難再突破80美元/桶。低油價下煤化工項目沒有競爭力,指望國家給予政策支持煤化工發展更不現實。相反,由于碳減排壓力日益增大,國家層面對包括現代煤化工在內的高排碳行業的約束會不斷加碼,擇機推出碳稅政策。屆時,煤化工項目的成本還將增加,經濟效益難以樂觀。他建議那些投資未過半、尚未建成的煤化工項目,果斷停工,集中有限的資金與資源,投入到那些更有前景的項目上,加快企業轉型升級,為企業后期發展開創新的更廣闊的天地。
標簽:煤化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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